【授权翻译/好兆头 C/A】Manchester Lost 08—— by JAMoczo

写在前面:中断了大半年的翻译今天开始终于继续了。这篇古早文早于剧版开播前完成,因此天堂/地狱的人设和剧版有很大不同,但这并不影响它成为一篇非常生动有意思的长篇(总之,给J大打call)。有些设定可能不阅读前篇会看不懂。

预警:从这章开始就是糖刀混合了,小心被捅到!


正文:

第八章

 

为了掩盖那些本不该由身材小巧玲珑的审慎修女举起的枪支和火炮的轰鸣,克劳利硬着头皮把收音机重新打开,满足了亚茨拉斐尔的愿望。他没过多久就开始后悔了。

“开大声一点!”亚茨拉斐尔大叫着,眼神显然有点呆滞。

“亚茨拉斐尔,这是咆勃爵士乐!”克劳利的声音里染上了几许绝望的色彩,“美国的咆勃爵士乐!你讨厌它们,记得吗?”

最终,恶魔的亚茨拉斐尔-幻象(眼下它正为自己本体的行为羞愧不已)提醒他这一切其实都是克劳利自作自受,于是恶魔只得妥协了。

当他发现自己恰好调到了有关女性主义的电台后,克劳利十分懊恼(不过当《一定要相信》①响起时,恶魔觉得十分振奋——这首歌算是一个例外,然而这种兴奋感转瞬即逝)。亚茨拉斐尔这时候则表现得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权主义者*——他有节奏地摆动脑袋,一路高歌。

“这首歌和你很相称呢!”权天使大声道——那首歌描述了坚强的女子如何摆脱渣男并且活出自我活出精彩。

坐在驾驶位上的恶魔突然有种开车撞墙的冲动。

真正让克劳利抓狂的并不是这首歌(毕竟他可是流行乐之父**),而是因为(正如上文所提到的那样)天使的歌声具有除魔的效果。当亚茨拉斐尔不在状态的时候,他的歌声就是颗行走的原子弹。克劳利在烂醉如泥的时候尚能忽略这个“威胁”,眼下他只能拼命用和天使一起同归于尽的幻象分散注意力。

“姐妹们,一起唱起来呀!”审慎修女开心地叫着,而后一枪射爆了一个飙车恶魔的脑袋,直接让他的座驾轰然爆炸,“棒透了!我不知道恶魔为什么对自己的车有某种蠢兮兮的执念,这让他们变得更容易被捕杀了!”

作为一位特别珍惜自己的宝贝爱车的恶魔,克劳利只得咬紧牙关猛踩油门,奇迹般地又让宾利车的速度上了一个档。

 

*:有可能是因为眼下他失血过多而且嗑了太多的浓缩咖啡。亚茨拉斐尔对女权运动并不反对,不过当他为了陪同佩玻参加某次女性主义集会而被迫临时转换性别后,他对此多少有点“畏惧”。要不是眼下亚茨拉斐尔正在发高烧,他极有可能会对审慎修女敬而远之。

**:克劳利还发明了摇滚乐(但是他绝对没有发明皇后乐队),死亡金属,艾薇儿-兰薇妮和街头说唱

***:如果克劳利和他的恶魔同伴们愿意对自己和他人坦诚相对——自然了,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对豪车痴狂的原因是因为它们总是闪闪发光的。恶魔对那些亮闪闪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要不然克劳利也不会买那些他从来不会用到的亮闪闪的手表,亮闪闪的可以在水下书写的钢笔还有一套亮闪闪的家用立体环声音响。当世界开始用纸币将金币取而代之的时候,没有人会比克劳利更沮丧了****

****好在信用卡也是亮闪闪的

 

战争通常偏好红色的衣物,不过她现在从头到脚都是血色的。

“谁能想到恶魔的血也是红的呢?”战争语气夸张地对着空气发问——因为那些本可以回答她的生物正忙着把她杀死。战争对赤手空拳打打杀杀已经感到厌倦了,眼下她正挥舞着从碎石堆中捡起的刀剑,像一把嗡嗡作响的电锯一般杀向群魔。战争这么做并非是出于道义,而是纯粹是为了向一位永远不会倒下的敌人展示力量的狂喜——由于地狱与人界的通道依然在不断扩大,而战争并未拥有一把被神祝过的武器,所以那些恶魔仅仅是被灵肉分离,而非被彻底销毁。

当她再一次将某个恶魔斩首后,战争突然漫不经心地考虑起自己是否会死亡。

“不,你不会,”死神兴致缺缺地回答她,“你是战争——当他们奋起反抗的时候,实际上是在给予你力量。顺便一提,如果你真想致他们于死地你必须使用神祝的武器,否则他们会一直回来。”

“妙哇!”战争开心地叫着。

我还一直以为,在我们四个当中,瘟疫才是疯子。

 

在非洲大陆深处,瘟疫打了个喷嚏——对此他早就习以为常。

 

“我们快到了吗?”沙德韦尔并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基督和特蕾茜夫人同时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但如果你忽视了远处不祥的云层以及那种压倒性的‘天哪,我们要完蛋了’的感觉,你会觉得那里的景色相当宜人。”基督的声音继续道。

“呃,去你的,你这个南蛮子!”

“要不是到处都是恶魔我倒觉得还挺自在,”特蕾茜夫人正巧发现有一个长着角的恶魔开着一辆老式福特汽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她决定不去关心为什么那些恶魔在滥杀无辜,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小摩托车上。

“亲爱的,你只管开车就好了,我来对付他们。”

 

“因为我不是一名应召女郎,我不是一名应召女郎!”亚茨拉斐尔放声高歌,“让我听你说,这废话是个香蕉,B-A-N-A-N-A-S!”

克劳利瞥见了塔德菲尔德的地标。

“十分感谢!”他冲天空大喊——六千年以来恶魔头一回向上帝表示感谢。

“不用谢!”亚茨拉斐尔用一种完全不属于他的声音回答道,打断了格温-史蒂芬妮的歌声。当他重新取回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后,这位天使叹了口气,“我真的很不喜欢他这样做。”

克劳利对上帝的感激之情在一辆崭新的保时捷追上老宾利车时马上消失殆尽。“喂!克蠕戾!”这辆闪闪发光的黑车的司机咆哮着,“我想给我的新车配一双蛇皮鞋,我是用奖金买一双好呢,还是就地取材?”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很风趣?”亚茨拉斐尔评价道。

在看到对方那辆亮闪闪的,崭新美丽的保时捷的瞬间,克劳利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嫉妒感,他强忍住冲动向其他人介绍来人,“他是大衮。”

“我记得那个叫哈斯特的家伙和我说过,大衮是个哭包——我就知道这些了。”天使承认道。

“他的确不是个优秀的恶魔,他最伟大的业绩是假扮农业之神。”

“我讨厌农业。”坐在后座上的审慎修女拖长了腔调。

“是啊,所以他一直有点自卑。”

眼下,保时捷几乎是贴着宾利车并驾齐驱。

“我的天,你到底是怎么把这群恶魔都给得罪了个遍的?”修女问道。

“因为我太有魅力了——系好安全带,疯妞儿!”克劳利露出了他最帅气最混蛋的痞笑,“我要让这个狗娘养的意识到我这辆超级无敌的车子比眼下市场上售卖的那些垃圾都要棒!”他没费功夫去看看那位修女是否真的系好了安全带,恶魔直接猛打方向盘,让宾利汽车狠狠地撞上了保时捷的车侧——后者被撞了个趔趄,打了几个圈才重回正轨。

克劳利来了个九十度转弯开进了一条理论上根本弄不下轿车的小巷子——他甚至没心思用宾利车吓唬一只猫,“说——我该怎么走?”

“呃,亚当的住址在另外一个方向。”修女的语气满是歉意。

“明白了。”克劳利干脆利落地让宾利车冲进一条繁忙的街道,然后倒着车撞翻了一位胆敢冲他鸣笛的司机——他并未感受到应有的快感,因为保时捷随后而至并且撞上了另一辆车。显然,尽管恶魔很喜欢轿车,除了克劳利以外,他们的车技都很烂。

克劳利开着宾利车来了个俯冲,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亚茨拉斐尔的欢叫清晰可闻。当保时捷的损耗终于被修复好的时候,宾利车已经在人行道上疾驰。

克劳利开口了,“亚茨拉斐尔——”

“要我说,这可比你上次带我去游乐园好玩多啦!”

“天使!”克劳利勉强躲过一次撞击,“集中注意力!别让人类挡我的道!”

“噢!你真的会在乎那些行人!”一辆本该上路的冰淇淋车忽然卡住了。

克劳利懒得去接诊他——他正忙着给宾利车提速,因为保时捷依然在穷追不舍。

“他要追上来了!”审慎修女叫着。

“你死定了克蠕戾!”

“他有速度,”克劳利回敬道,让自己的声音在压力之下依然显得淡定优雅,“但是我有型——你专心指路。”

“呃,最快的捷径是绕过公园——”

克劳利开着车一头冲进公园。

“绕过公园你个白痴!”

“别弄伤那些鸭子!”

“你们两个能不能闭嘴!”

保时捷越逼越近。克劳利挣扎着让宾利汽车在潮湿的草地上飞速向前——尽管他的爱车更乐意陷进泥里。

“你的眼睛烧红了。”亚茨拉斐尔听起来沾沾自喜,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你的观察力真敏锐。”克劳利挖苦道。宾利车的一只轮胎卡进了泥里,掀开了一大块草皮。

“不用谢。”亚茨拉斐尔甜甜地说。

保时捷顶上了宾利的后车厢,让这辆更有历史的车子撞上一辆卖棉花糖的餐车。克劳利猛踩油门,而亚茨拉斐尔则凭空变出三份棉花糖——鉴于他的手被毯子裹得紧紧的,天使只好前倾着身子用膝盖支撑着它们。

“好吃!”审慎修女欢快地叫着,“好啦,现在左转——你真的不打算让我把他一枪毙了吗?”

他们终于离开公园,克劳利催促着宾利向左拐。

“你在开什么玩笑?等我打败他先到达亚当的房子时你在枪毙他也不迟。”

“只要我能把他毙了就行!”

“树莓不应该是蓝色的。”亚茨拉斐尔盯着自己膝上的蓝色棉花糖。

大衮跟着他们重新上道,并且很快就赶上了。

“好了,天使,现在,我还需要你——亚茨拉斐尔,你在干什么!”

克劳利口中的天使把自己的脑袋和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你开得好快!”窗外的风吹起他那头长长的卷发——再多探出一寸亚茨拉斐尔就该掉到人行道上了。

“快坐回来你个傻子!”

“现在转弯!”修女喊道。

急速的拐弯让亚茨拉斐尔跌坐回车里,大半个身子压在克劳利腿上——天使咯咯笑着,而克劳利却不觉得好玩,“我把你用安全带系起来是有原因的!”

“而我把安全带解开也是有原因的!”

“左边那栋灰色的房子!”

克劳利猛踩刹车,让宾利一路滑行停在亚当屋前的草坪上。保时捷仅仅比它慢了一点点。

“我先到的!”克劳利一边喊着一边把亚茨拉斐尔抱下车,“不管发生了什么,反正是我先到的!”

“亲爱的,干得好!”亚茨拉斐尔在被抱出来的时候开心地笑着,他紧紧地黏着克劳利以保持直立姿态*。

大衮从保时捷中爬出来,他冲着克劳利,亚茨拉斐尔和审慎修女坏笑,“我决定用你的皮给自己做双新鞋然后用奖金再买一辆好车。”

“我是来自圣女出击协会的审慎修女,”审慎自报家门,手里挥舞着火焰喷射器,“以圣女的名义——哦见鬼的,我要把你给活烤了!”

“克蠕戾,你的确意识到你在和一个修女和一个天使鬼混,对吧?”

克劳利伸出一只戴着亚茨拉斐尔送给他的手套的手,审慎修女立刻递给他一把被神祝过的手枪。克劳利瞄准大衮,“是啊,看起来他俩在除魔这方面都很在行——真遗憾,你碰巧是个什么来着?”

“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他是个恶魔。”亚茨拉斐尔嚷嚷着。

克劳利突然很想用手里的圣枪把自己给爆头了。

“好了好了,伙计们,都消消火!”非凡的敌基督亚当-扬从他的陋居中现身,双手叉腰,狗狗紧随其后,“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在我的草坪上打打杀杀!你们知不知道肥料到底有多贵?”

“你!”大衮看起来似乎很纠结到底是要发起进攻还是立刻鞠躬下跪。

“正是本人,我懂,我知道你们很讨厌我之类之类的——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是大衮,对吧?趁我发火前你最好赶紧开溜。”

大衮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愤怒,“我和你没完,克蠕戾!”伴随着烟雾和鱼腥味,他消失了。

亚当叹了一口气,狗狗跑过去嗅克劳利的裤腿,“说真的,总会有一些混蛋恶魔时不时的过来骚扰我——‘我们是来为主子复仇的’。说来叫人伤心,克劳利,我觉得你可能是他们中间唯一一个比较聪明的。”

“当然。”克劳利冷哼道。

“你好呀,小审,还有亚茨拉斐尔。”

“你好,亚当。”审慎修女眯着眼打量着亚当。

亚茨拉斐尔咯咯地笑了起来,因为狗狗开始蹭克劳利的腿——它见到这位低阶恶魔的时候总是这样干,因为它总觉得自己的地位在克劳利之上——尽管克劳利在一番沟通后发觉,狗狗甚至都不记得他是恶魔了。克劳利毫无心理负担地踢了前地狱犬一脚。

“嘿!他只是在对你示好而已!”亚当抗议道。

“那你告诉他我的腿对此不感兴趣。”

敌基督再次叹了一口气,“你们想进来坐坐吗?”他的语气显然表明他只是在例行公事。

“哦!听起来很不错!”依然被克劳利撑着的亚茨拉斐尔像鸽子一样咕咕地叫着,“我们可以开茶话会!超棒的!”

“为什么你被包得像个木乃伊?”

“天呐!我有吗?”亚茨拉斐尔用充满恐惧的蓝色大眼睛看向克劳利,“难道我变成了不死族,而且还没人告诉我?求求你不要告诉我是一个僵尸——它们对大脑的渴望叫我害怕!”

克劳利无声地冲亚当扬起一条眉毛。

“大脑!”

亚当走到亚茨拉斐尔身边并弹了一下他的前额。天使似乎有点惊讶地抽动了一下,“哦,哦,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亲爱的——要不是我的胳膊被捆住了我真想给你一个拥抱。”

克劳利打了个响指,把亚茨拉斐尔的毯子解开。后者上前拥住敌基督,“佩玻还好吗?”

“她还是老样子。你可以亲自见见她——她今天正好在家。进来吧,我来沏茶。”

三人随着他进了屋。

“小佩——有客人来了,包括你妹妹!”亚当喊道,“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我去去就回。”

佩玻走进客厅,她依然像11岁那年一般生着雀斑和红发,只是再也不能否认自己是一位女性了。她决定无视自己的妹妹,转而向亚茨拉斐尔打招呼,“我听说下周在利兹有一场集会,我们应该一起去——你在这方面的参与程度一向不高,不是吗?”

亚茨拉斐尔虚弱地笑了笑,默默地希望自己依然在高烧错乱以避免尴尬,“呃,你懂的,最近我比较忙——被绑架之类的。当然,我不是说我不想去,但是眼下局势很糟糕……我相信你应该能找到其他同伴……呃……”

“就目前的形式看,世界马上就要玩球了,然后你就终于可以平权了。”克劳利插嘴道。

佩玻在转身离去前对他怒目而视。

“哇,通常来说,一般这时候她会把你就地正法,”审慎修女敬畏地说,“你没有对她下咒吧?”

“当然没有,”克劳利反驳道,“亚当明令禁止我对人类动手脚。”他决定不提佩玻恐怕对所有恶魔的操控都免疫这一事实,鉴于这个女孩一次又一次地证明她的意志力比他本人更加强大。

佩玻重新回到客厅,将一个西瓜放在咖啡桌上,而后她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亚当给三位客人倒了茶。亚茨拉斐尔开心地啜着茶水,但是其余两位都没有动自己的那一份。最终,亚当在佩玻身旁坐下,“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但是我没办法帮你们。”

“为什么不?”克劳利质问他,“你最好给我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克劳利。”佩玻甜甜地说。

“怎么?”克劳利厉声道——他不喜欢被别人打断。

“这个瓜是你的脑袋,”她继续用甜甜的强调道,同时把一只手放在西瓜盯上,“”当然,我只是在比喻。

克劳利刚想让她说完拉倒,只见佩玻抽出一根球棒,用力地将西瓜砸成一堆烂泥,同时还打折了下面的咖啡桌。在场几乎所有人(除了她)都目瞪口呆,狗狗受惊地跑出房间。“如果你继续表现得像个混蛋,这就是你的脑袋的下场!”

“我明白了。”克鲁利敬畏地说。

亚当安抚地拍了拍佩玻的胳膊,她环抱着双臂扭过头。不过,这个方法显然已经奏效——克劳利明智地闭上了嘴。

“我们不想让亚当终结世界,”亚茨拉斐尔轻轻地抗议道,虽然他看起来似乎更想知道那根球棒是怎么出现的,“我们想让他拯救它。”

“这不是我最喜欢的宗教法庭的受害者吗?”一个声音自地下室传来。很快,一个长大的,但是依然邋邋遢遢的布莱恩来到客厅,他给了审慎修女一个拥抱。

“呕!够啦,布莱恩!我现在又不是五岁!”她尖声叫着。

“而且你还带了朋友!他们是牧师吗?呃,看起来不大像……”布莱恩上下打量着亚茨拉斐尔和克劳利,似乎觉得自己本应该认识两人,却记不起来起因经过。

“别告诉我你住在他的地下室。”克劳利冷笑起来。

“我没有!”布莱恩说,“呃,我只是大部分时间待在那里而已!”

事实上,这所房子时亚当在经济独立时候买下的,他还很烂漫地邀请佩玻与其同居。然而这种罗曼蒂克很快就突然地被一个显然并不经济独立的布莱恩打断了——他现身于屋门前请求他们收留他,于是很快就住进了地下室。而温斯利戴尔则在新成立的饮食计划公司里获得了一个相当不错的职位,因此有足够的薪水以支持他上晚课(不过说实话,他讨厌自己的老板)并成为亚当的邻居——可惜他的房子里没有地下室,所以布莱恩只好和亚当和佩玻一起住了。无论如何,“他们”很愉快地意识到,即使是成年也无法将四位好友分离。

“总而言之,”亚当温和但坚定地打断他,“我读过《启示录》——鉴于我是其中的主角。我想我大概要娶巴比伦荡妇为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佩玻绝对不是她,而且我也不希望她因为‘我必须和一个疯小妞结婚’这一预言而受伤。”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佩玻质问他。

“呃,我是说,我不希望他们产生一些疯狂的想法——比如说,呃,你必须死掉之类的。你懂的,‘因为你住在这儿,而且你还是个女孩’——哦,天呐。”

布莱恩赶在佩玻胖揍亚当之前拦住她。

“不过话说回来,”亚当试图假装无事发生,“我也没特别搞清楚那本书到底在说什么。”

“那都是致幻蘑菇的错。”亚茨拉斐尔叹了一口气。

“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就这样跑出去拯救世界。我的义务仅限于保护住在塔德菲尔德的家人和朋友——而我甚至都不确定这能否成功。”最后一句话几乎变成了一句低语,以至于只有亚当本人才能听清。

“这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亚茨拉斐尔的语调柔和下来,“我们可以理解。”

“是吗?”克劳利表示质疑。

“爱会改变很多事物。”天使看着他安静地说。

克劳利冷哼着撇过头。尽管亚当无所不能,但是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个体,不过克鲁利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我由衷地希望你在世界末日时因为这块净土尚存而感到满意。”

“但愿如此吧。”亚当轻轻说道。

审慎修女起身协助布莱恩制服佩玻。

“不过,”敌基督用稍微放大的音量说,“如果你们真的需要帮助的话,有两个天启骑士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公寓里,你们可以去试试运气——而且死亡还欠我一个人情**——”

“我谁都不欠。”死亡嘲讽道。

亚当冲他扬起一根眉毛。

“好吧,”死亡勉强表示同意,“可能就欠了那么一点点——那并不意味着我要协助你们阻止天启。我是有自尊心的,但是和天启顺利进行比起来不值一提。”

“那你能不能就不要骚扰他们?这样总可以吧?”

死亡耸了耸肩,“这并不是什么难事。鉴于他们都是不死的生物——就目前而言,暂且如此。”

“好极了!我希望你同时也能协助他们。”

“这很难说。”

“我能斗胆询问一下你到底欠了他什么样的人情吗?”亚茨拉斐尔愉快地问道。

那具骷髅看起来有点不舒服——这确实说明了一点什么,毕竟头骨是没有面部表情的。“你……你不会想知道的,相信我。”

这时,伴随着敲门声,安娜丝玛-仪祁-普西法尔挥舞着一本大部头跑了进来,她甚至都没有把车***熄火。

“哈!我猜想的不错!”女巫柔声道,“你好,亚茨拉斐尔。”

“呃,亲爱的,你需要我的帮助吗?”亚茨拉斐尔和安娜丝玛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们俩都喜欢老旧的书籍,但是天使依然对这位女巫的突然现身感到疑惑。

“这本书警告我:‘不能把它交给一个恶魔’,”她用胜利般地口吻说道,并把手中的书塞进依然一头雾水的天使的怀里,“也就是说,我应该把它交给一位天使!”

亚茨拉斐尔掂量着手里的大部头,“哦,这是艾格奥斯丁的作品,”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失望,“我本以为艾格妮丝会写另一本书呢。不过我的确有一本《艾格斯丁奥-风子的精娘准切预言书——女巫(划掉)术士‘没错,是比女巫强百倍的术士’》,不过说实话,我其实挺想把它卖掉的。”

“你什么都不想卖。”克劳利提醒他。

“我把它和其他一些东西放在另一个架子上,必要的时候我很乐意把它们转卖掉。”天使纠正道。

“别这么快下结论,”安娜丝玛自豪地宣布道,“我发现,只要你把他的每一条寓言颠倒着理解,它还是蛮准确的!”

“哦?”亚茨拉斐尔开始兴致勃勃地打量着手中的书。

“我认为,艾格奥斯丁抄袭了艾格妮丝的第二部预言书,不过他把每一条都反着写,”安娜丝玛继续解释,“我花了好几天阅读并做了备注,这是我的笔记——”她把那些阅读卡片递给亚茨拉斐尔,“你只用了几天时间就解开了艾格妮丝的预言,而我花了无数年才搞明白。所以我想你应该也能迅速地解开艾格奥斯丁的谜底。好啦,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要去睡觉了——毫不夸张地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无休无止地阅读这边书,甚至都没法打个盹儿。”

她转身离去,亚茨拉斐尔立刻开始阅读起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克劳利问道。

在任何人能回答他之前,安娜丝玛带着两个生着他们父亲的灰褐色头发以及他们母亲的鼻子的小不点重新回到房间。

“你,”她明确地看向克劳利,“我很了解你,我知道你如果没有事干的话就会不停地骚扰亚茨拉斐尔——所以你可以在牛顿去工作而我去打盹时帮我们看管小孩子。”

克劳利显然很不情愿,然而安娜丝玛抢在他之前开口,“这是亚茨拉斐尔,”她把手放在女孩的头上,“这是宾利。”她把手放在男孩头的上。

两位分别来自天堂和地狱的特工同时透过镜片向两个小孩投去近乎一样的震惊的目光,安娜丝玛乘机溜了出去。

终于,克劳利指着亚茨拉斐尔一号大笑起来,“他们给一个女孩起了你的名字。”

“而你甚至都不配拥有姓名,”亚茨拉斐尔一号嘲讽道,他对安娜丝玛居然从未向自己提到她的子女的名字而感到稍许不快,毕竟一个以他名字命名的女孩是很难以被忘记的,“他们用了你的车的名字!”

天使一边努力忽视掉狂笑的克劳利,一边继续甜甜地对亚茨拉斐尔二号说,“我很高兴我们拥有同样的名字。”

“这是个很厚(好)听的名字,”小女孩冲他露出微笑——婴幼儿总是很喜欢亚茨拉斐尔一号,亚茨拉斐尔一号也同样喜欢他们——曾经他对所有的小孩都抱有善意,直到某场生日聚会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

“等她上学了肯定会马上改名的。”佩玻阴沉沉地说道。

“‘亚茨拉斐尔’意味着‘热心助人可以治愈上帝’。”亚茨拉斐尔一号骄傲地告诉对方。

亚茨拉斐尔二号皱起眉头,“唔,真的可以吗?”

“我不知道。”

“那我呢?我是根据什么命名的鸭(呀)?”宾利问道——恶魔的狂笑声掩盖了天使的讽刺。

克劳利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把年轻的男孩带到窗边,指着外头的宾利车说道,“世界上最棒的车!”

“我和一辆侧(车)叫一个名字?”

“是世界上最棒的车!”

宾利立刻开始嚎啕大哭。

其他在场的成年人开始纷纷找出除了当保姆以外的退场的理由:阅读、购物、洗澡、追剧……克劳利无助地对他们比出特别粗鲁的手势。

“他似(是)个爱哭鬼。”亚茨拉斐尔二号看着她那哭哭啼啼的弟弟直摇头。

“我注意到了,孩子。”这很糟糕——克劳利拒绝承认他其实更喜欢亚茨拉斐尔的名字——真遗憾他手头的这一个居然是个爱哭的小崽子。

 

*这是唯一能让他保持直立的理由,真讨厌!

**这是真的,其中包括了两只猫,十三个女童子军,一个冰淇淋甜筒,一只山羊和六双袜子。亚当对此事闭口不提,死亡因此欠了他一个人情。

***牛顿其实可以买一辆新车,不过当他的旧车开始唱俳句时他着实不想和它分开——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了!

 

亚当把把亚茨拉斐尔一号带到自己的办公处,“你可以在这里待上24小时,”他的态度有所缓和,“但是之后你必须离开。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亚茨拉斐尔一号愉快地回答道,“我完全可以理解。说起来,我其实阅读过艾格奥斯丁的作品,不过当我看到‘兹(殖)民者肥(会)统领怎(整)个哦州(欧洲),黄(皇)族永存’这一条时,我就很难再把他当一回事了。”

“呃,那的确……的确错得离谱。”

“很遗憾,正是如此。可是年轻的安娜丝玛小姐似乎认为她的祖先有什么奇思妙想,所以我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亚茨拉斐尔打量着亚当的办公室,觉得这里应该多一张舒适的椅子,一壶好茶以及一层薄灰。他忽视掉亚当的怒视,“好啦,这样看起来和谐多啦。你走吧,等会儿再见。”

天使当着亚当的面把门合上。

 

无论是哪个年龄段的小孩都不能讨克劳利的欢心——和克劳利的设想相反,即使是年轻的宾利-普西法尔也不例外。这位恶魔正模模糊糊地考虑是否要把这个啼哭的小孩变成一只刺猬或是其他更有趣的东西,然而他的亚茨拉斐尔-幻象开始咂嘴,并且唠叨着,“亲爱的,不要这么无情,他还只是个孩子!”这让克劳利感到愧疚,因此他决定尝试一种更合理,更可行的方案。

“所以他总是这样?”

亚茨拉斐尔二号点点头,“对的,我自(只)有在嘿(害)怕的时候才哭,或者当我做了一个噩梦。他总是在家里短(断)电时哭,比如说爸比用电脑的时候。”

“他好逊。”

“我角(觉)得他是被收养的。”亚茨拉斐尔二号阴森森地低语着。

“我不是!”宾利哭得更大声了。

“我希望他是被收养的!”她改口道,“嘿!恶魔先生?”

“干嘛?”克劳利决定不去问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因为这个三岁小女孩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要聪明上许多,这恐怕是某种家族遗传。

“你为什么这么伤心?”她用大大的棕色眼睛抬头望着他。

“我没有。”恶魔如是说道。

 

亚茨拉斐尔在读了二十多页后依然没有找到任何重要的信息。正如艾格尼丝的预言一样,艾格斯丁奥的预言很大一部分都和安娜丝玛的生活有关,如果你恰好是她本人,这或许会很有意思——安娜丝玛的阅读卡上写满的了诸如“这听起来很糟糕”、“他是认真的吗?”以及“哇——”等词句。

紧接着,亚茨拉斐尔找到了这样一条预言:地狱和天堂的缺口将打开大门,四(世)界要完蛋了。

“这显然意味着天堂与地狱的结合——哦,艾格斯丁奥,你难道就不能想一些其他的东西?”他接着大声往下念,“意味着天堂与地狱的结合将关闭所有的门并拯救世界。唔,听起来挺乐观的,鉴于他本人曾经预言世界在1723年就该完蛋了。不过这里的‘门’用的是单数,所以正确的预言里应该是复数形式……我以为只有一扇呢——除非……我的天呐。”

 

宾利显然是一个施虐狂(只要被虐的对象不是他本人,克劳利通常对此欣赏有加)——鉴于这个小不点立刻止住哭声和他姐姐一起坐在克劳利面前,“你很桑(伤)心!还很困惑!”

“可是同时你也很阔(快)乐。”亚茨拉斐尔二号斜着眼打量他。

“你们两个可以消停了。”恶魔很不愉快地说。天使,救我!

我很忙,他的天使回答道,别表现得比三岁小不点们还像个小孩。

可是他们是三岁的灵媒!

啊,看来年轻的普西法尔先生的基因似乎没有——请原谅我的用语——永久地糟蹋他们。

“他们就像妈咪和爸比。”宾利对亚茨拉斐尔二号说。

 

亚茨拉斐尔一号认为自己眼下有更棘手的事情值得操心。“这很糟糕,”他似乎认为把这些东西大声说出来会让自己好受一点,“如果天堂和地狱都拥有可以通向地球的通道并且决意在这里开展,呃,这完全就是天启了,不是吗?”他咬着下唇往自己的茶水里加了随手能拿到的东西(一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伏特加),“继续顺着这条思路想,亚茨拉斐尔——否认事实是没有意义的——你阻止了一次天启,然后讽刺的是,第二次天启将因你而生——全是你的错。而且你居然开始用第二人称指代自己,这很糟,呃。”

天使按摩着太阳穴重新坐下,“好吧,所以天堂和地狱的联手将阻止天启。地狱那一方显然不想插手,天堂呢?”

亚茨拉斐尔脑海中立刻回荡其加百列的讯息,“地狱之门在你们逃离时于曼彻斯特打开。天父命令四大天使前往控制局势,直到天堂大军准备进军。”

“在大军进军前控制局势,显然不是说要阻止天启,”亚茨拉斐尔低声念叨着,“所以,呃,也许这是指……克劳利和我。我们代表了地狱和天堂。好的,继续这条思路:天启即将发生,但是克劳利和我可以通过关闭通道来阻止它。只是……”他的愉悦感并未能持续很久,“只是这几乎等于送死,鉴于我们级别卑微而且不具备足够的力量以支持我们活着关闭大门,”他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用欢快的语气继续道,“好吧,继续垂头丧气没有任何意义——或许我能发现一点其他的东西?”

接下来十五条预言都在讲述牛顿在电力工程中的作为。

 

“好了,好了,消停一下。”克劳利再次说道。

“没有关系哦,爱是一件很厚(好)的事情!”亚茨拉斐尔二号开心地叫着,“我耐(爱)般(宾)利,还有妈咪,还有爸比,还有你,克劳利先生!”

“那我呢?”宾利的眼里又充满了泪水。

“我提到你了”

他的亚茨拉斐尔-幻象乐不可支地插嘴,“看到了吧,亲爱的。你根本不用为你的情感而羞愧!振作起来,伙计!”

“我什么感情也没有!”

“什么?”

“我他妈是个邪魔!”他咆哮着,“是来自地狱底部最优质的邪恶!我们才不会有那种软乎乎的愉快情绪!”

“可真有你的,亲爱的,”克劳利意识到这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亚茨拉斐尔-幻象的声音,“我可以问问为什么你又来打断我了吗?”

“呃,抱歉,不是故意的,呃,我不是在和你说话。”

“那是和谁?”

“你好呀!”亚茨拉斐尔-幻象开心地打招呼。

“克劳利!”正版的亚茨拉斐尔质问道,“那到底是谁?”

“谁都不是。”克劳利开始撒谎。

“是吗?因为他听起来非常像——”

“泥(你)还好吗?”亚茨拉斐尔二号忽视了弟弟的哭声,转而看向克劳利。

“一点都不好。”恶魔觉得自己也要跟着哭起来了。

 

亚茨拉斐尔一号也没有开心到哪儿去。

他摇着头,把刚刚听到的一切都当成是幻觉,然后继续自言自语,“我预见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和男孩将与恶魔联手,他们的力量势不可挡——也就是说两个年长的人将联手阻止天启——男人和女人——呵!”他猛地把书合上,“我这一天受到的羞辱还不够多吗?”

 

布莱恩终于良心发现决定帮助正在当保姆的恶魔,他欢快地说,“孩子们!想看些动画片吗?”

“好呀好呀!”他们开心地叫着。

布莱恩抱着一大盒整齐摆放的DVD走向亚当的大屏幕电视机,然后坐在地板上和孩子们的视线齐平,将第一张DVD插入凹糟,“这是《美少女战士》。”

“你在开玩笑。”克劳利说。

“什么是美扫(少)女战士?”亚茨拉斐尔二号问。

“这是一个有着魔法力量的魔法女孩的故事!”

“泥(力)量好棒的!”宾利欢呼雀跃。

“你居然……有全套的《美少女战士》。”预见到自己命运的克劳利死气沉沉地说。

“《美少年战士》、《七龙珠》、《幽游白书》、《犬夜叉》、《魔法少女奈叶》、《反叛的鲁路修》、《游戏王》、《死神》、《魔法骑士雷亚斯》、《死亡笔记》——”

克劳利打了个哆嗦。

“动漫超厉害的!”

“我恨你。”恶魔告诉他。

“你很快就不会了。”当双胞胎开始被那些多彩的动画吸引住的时候,布莱恩冲对方做了一个“趁着还来得及赶紧走”的手势。

克劳利立刻朝着楼梯方向逃之夭夭。

 

与此同时,亚茨拉斐尔重新打开预言书,并冲着最后一条预言苦笑:

他们永远新(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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